噪音很助于深眠,分针在表盘上转了半圈,他手中借着烛火点燃的烟还未抽完,平躺在他身边本该陷入沉睡的男人,缓缓转向他的方向,将手臂搭在了江赫然的腰间,顺着半敞的睡袍向上细致的摸索着。
江赫然摁亮了床头灯,对方那双令他想要挖出来珍藏的绿色眼眸,失去灵魂般目光发散的看向他的所在,对突来的光亮仅仅像是可以感光的盲人一样,瞳孔敛缩了下,又茫然的失去聚焦。
江赫然将攀到他胸前的手,甩了下去,在他弹烟灰的功夫,那只燥热的手又不屈不挠的爬了上来。
江赫然将烟按灭在蜡油里,凑近男人,带着尼古丁味道的声音有些许的干涩,“樊天。”
首领随叫随应的走狗,此刻却没有回应,不声不响的在江赫然精壮柔韧的胸膛上揉摸了片刻,在指腹触摸到绵软的乳首时,将脸埋在了江赫然的胸口,吸吮上了被他蹭硬的乳头。
江赫然眼角微动,呼吸有些沉了。在樊天的头上摸了两下,伪作女人的声音又唤了他一声。
这次樊天迟缓的“嗯”了一下。
“我有事情要问你。”江赫然将一个劲向自己怀里拱的脑袋推开。
樊天无神的眼睛有些焦躁的闪动了两下,企图强行压倒身前的人。
江赫然捧着樊天的脸颊,用温软的女声安抚道:“乖,先回答我的问题。”
在抚慰中镇静下来的樊天,那双一向不将人放在眼中的碧波深潭里,像是只盛着与他专情对视的人,可却比任何时候都“目中无人”。
但也比任何时候都真切的驯顺。
樊天在江赫然的掌心里蹭了一下。
“那两名遇害的副手,是你找人做的么?”
樊天半敛着眼,沉默不言。
江赫然表情森然,语气却又极轻缓耐心,反复追问着同一个问题。
“是你做的么?”
樊天迟缓的开口:“不是我。”
江赫然轻笑:“我该相信你么?”
樊天点点头。
樊天拉着江赫然捧着他脸的手,放在自己的腹部,低缓的声音带着委屈的意味,“妈妈……我受伤了,这里好疼。”
樊天的父亲来自东方,而这句带着鼻音的妈妈用的是他西方母亲的语言。虽然听起来除了尾调缱绻了些并无太大区别——“妈妈”这两个最原始的音节是人类幼崽降生之初,对于至亲不分国度的同音的呼唤。
被称呼的人板着的脸解冻了些许,掀开男人衬衫的下摆,遍布疤痕的腰身上有一道被绷带缠绕的新落下的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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