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以为是、不傲慢、不虚伪……他什么都改了。
他知道他坏,他知道他错,他全都改了,为什么他都不肯来看看他?
猛灌下一口酒,秦羽白苦笑了一声。
就这么讨厌他。
一次、连一次都没梦见过。
“前天转机,我碰见纪遥了。”戚斐云轻声道。
秦羽白猛地回过脸,眼底的红藏不住地泛了起来。
“说话了吗?”魏易尘问道。
“没有。”
“不说好,”魏易尘靠在冰冷的墓碑上,侧脸温柔地面向晏双,“他应该不希望他知道。”
难言的沉默在三人中间弥漫。
过了一会儿,秦羽白又骂了一句,灌了口酒后蹲下,对着墓碑上的照片,眉头紧皱,满脸诚恳,“双双,我想你。”
“我想你了。”
“你来看看我,好不好?”
“就今天晚上,”秦羽白攥着酒瓶,伸手比划了一下,“就一晚。”
“我们见见面,说说话……不说话也行,就见见面,好么?”
“……大哥想你了。”
秦羽白将脸挡住,缩在一角,兀自小声地与“晏双”说着醉话,就一天,就一晚,他不做那个百折不挠屹立不倒的秦羽白。
秦羽白最先醉倒,不省人事地倒在一边。
魏易尘与戚斐云一起喝酒说话,他问了戚斐云在国外是否危险,戚斐云指了指眼角的疤,一切尽在不言中,他沉默半晌后,又问:“你真的梦见他了?”
“嗯。”
戚斐云用手比划了一下。
“手术台,”戚斐云用手指在空中点了点,“他就躺在那儿,”他顿了顿,笑意模糊,“说‘戚老师,我们还是在这里见了’。”
手术室内发生的事,魏易尘接受得最快。
他好像对什么事都很习惯逆来顺受了。
心里不祥的预感终于落地的时候,他还有些如释重负。
他总觉得晏双不属于这里。
离开了,也好。
不用总是担心他什么时候会走。
晏双的葬礼几乎是魏易尘一手操持的。
秦羽白不行,从进手术室看到两兄弟的心跳拉成一条直线时,他就瘫软倒地,病得站都站不起来。
棺木下葬的时候,魏易尘心想:好了,一切都结束了,没事了。
结束了,该做什么呢?
站在已经树好的墓碑前,魏易尘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无处可去。
他的人生毫无意义,也没有方向,只是随便地就那么活着。
目光扫了一眼灰色的大理石,他心中一瞬浮现出一个念头:倒不如去陪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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