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彻越是难受。
他宁愿她生气的骂他打他,而不是这般……毫不放在心上。
手指紧扣住杯盏,他迎着她的目光,声音发哑,“立她为后,是孤犯蠢。”
顾沅眸光闪了闪,她本想着她该扭过脸,冷冷淡淡的说一句不在乎、无所谓,可是也不知怎么的,她一动不动,潜意识里想听他的解释。
其实,还是有些在乎的吧。她自嘲。
裴元彻见她没避开他的视线,有片刻欢喜,在触及她淡漠眉眼时,又像是兜头挨了一记凉水。斟酌片刻,他慢声道,“她救了孤一命。”
上辈子顾沅死后,
他也再无立后的打算,后位一直空悬着。
又过了五年,罗刹国使者送来两头白虎,他带着妃嫔皇子们去百兽园观赏猛虎搏斗。不曾想观兽时,一只老虎破栏而出,朝着他扑了过来。当时场面乱作一团,在那千钧一发之刻,周明缈冲上来,替他挡下猛
虎一爪子。
他感念她舍身救命之恩,本想封她为贵妃,朝臣们却一再上书,觉得其贤德足以为后。
周明缈也在病床上恳求,想要与他同葬,潜台词也是想当皇后。
他那会儿看着她奄奄一息快死的样子,一时心软,便道,只要她能活着,就册她为后。
后来,她活了。
其实他说完那话便后悔了,在他心里他的皇后只有顾沅一个。
但话都说出去了,他个皇帝,也不能出尔反尔,只得守诺。
他封她为继后,掌管后宫之事。
他没让她搬去历任皇后的居住之所凤仪宫,而是让她搬去了甘露宫。
为着皇后之位,他越看周明缈越膈应,觉得她挟恩求报,也责怪自己没守住这皇后之位。
两厢不冷不淡的过了十几年,直到周明缈母子意图谋取太子之位,并自曝当年是她暗中挑拨离间,间接导致了顾沅的自杀,他才意识到从前他是多么眼瞎,竟留了这样一个野心勃勃的毒妇在身旁。
这样的蠢事要亲口说出来,而且是当着顾沅的面说出来,对于一向自傲的裴元彻来说,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。
手背青筋鼓起,他艰涩道,“孤很后悔。”
车厢里静了许久,只听得马车辚辚朝前行进的声响,还有军队整齐的脚步声。
“如此说来,她倒比我更有资格坐那个后位。”
良久,轻软的嗓音在车厢里响起。
裴元彻抬眼,狭长的凤眸看向面容沉静的顾沅。
顾沅搂紧怀中的汤婆子,认真的看向他,扯了下嘴角,“我刚设想了一下,若那猛虎扑向你时,我也在场,我会不会像周明缈一样冲上去替你挡呢?”
她话音停住,裴元彻的呼吸也不由自主的屏住。
随后,她笑了笑,轻声道,“我应当不会的。”
说这话时,她的眸光是那样的清澈,宛若雪山顶上融化的泉,纯净中带着冷漠,又像是一把刀,直直的扎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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