娘在心中暗罵林紈身邊的丫鬟真是牙尖嘴利,又恨林紈冰冷不近人情,正欲憤憤離去時,林紈卻喚住了她:“四姨娘,這闔府上下,可不止你一個人,對主母不滿吧?”
林紈一襲煙青襦裙,走到了四姨娘的麵前,她生得高挑,要比身材嬌小的四姨娘高上大半頭。
四姨娘聽後,款款轉身,眼眶微紅地看著林紈。
前世,林衍的妻妾之爭,林紈並不想摻和半分,每每隻沉浸在自己的少女心事中,不諳府中諸事。
但今世,林紈卻起了別的念頭。
見四姨娘不解,林紈又道:“主母管內事已有多年,且未出過任何紕漏,我祖父還算信任她。二叔他…你也知道,他是個不管事的。”
四姨娘止住淚,又問:“那依翁主之意是……”
林紈莞爾:“單槍匹馬抵不過人多勢眾,這個道理淺顯易懂,四姨娘是聰明人,話說到這處,您就該明白了。”
四姨娘輕歎了口氣:“唉,翁主不知,那二房和六房是主母的人,三房和五房是一派,隻剩下個…”
和她一樣,出自勾欄的柳芊芊。
四姨娘搖首:“不行,那個狐媚子絕對不行。”
林紈不解:“怎的不行?我覺得,這柳姨娘還是可以拉攏的。”
四姨娘啐了一口,又道:“這勾欄中的女子,也是不一樣的,我是賣藝不賣身,那柳芊芊,可真真是個不要臉的狐媚子。”
林紈聽後,微微抬眉,心道這同行相輕一說,還是不無道理的。
她又笑:“四姨娘若是如此看她,旁的姨娘也會如此看她,人都渴求有個伴兒,這柳姨娘雖受寵,但被排擠的滋味,卻是不好受的。四姨娘若趁這時衝她伸出援手,她定會感激的。”
四姨娘將林紈的話思慮了片刻,道了聲多謝翁主,便趁著午食前,回去照拂林勉了。
香芸見四姨娘走遠,不解地問:“翁主為何要與她說這麽多的話。”
林紈拾起一古籍孤本,將其上腐蝕的棉線慢慢拆解,重新裝上新的後,這才開口,卻並未回複香芸的疑問:“馬上就要入秋了,天幹物燥,你派人時刻守著這文容閣,切莫釀成火種。”
香芸道了聲“是”,心中仍是不解,卻不敢再言。
林紈將那古籍修訂好後,微微仰首,環顧著文容閣內上萬卷的古籍舊典,清麗的眸中竟有淚意湧動。
文容閣這閣名,出自她母親謝容的名諱。
母親還在時,最喜做的事,便是收集各式的古籍,將它們修補裝訂。
林紈幼時,母親還同她捉過長須書蟲,還與她一同曬過芸草,那時父親也在,他二人十分恩愛,都將她這個獨女視為掌上明珠。
那是她最幸福的一段時日了。
而後林紈的父母接連去世,她每每心情鬱鬱時,便都會躲到這文容閣中,用母親教過她的修書之技,慢慢地複原著古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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