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
“无聊。不玩了。”
不知过了多长时间,他听见鸟妖长老慢条斯理地拍打着翅膀停了下来。
又过了一会儿,来自其他鸟妖的击打也停止了。
“喂。笨牛。你站够没。”他听见鸟妖长老的声音,想转向那个方向。
但他什么也看不见。
伊佛灭感到有人把一个细长的棒状物塞到他的手里。这东西很硬,表面能摸出有被火烧过的疤痕,一头浑圆,一头非常锋利。
“这是什么?”他问。
“索伦娜呀。”她们中开始有人憋不住了,再次咯咯地笑出了声。
妖精每一刻都需要新的乐趣。妖精就是这样。
他来回摩挲着手里的骨头,把它捧在手心,使劲地瞪着它。
眼珠快要在眼眶处卡的爆裂了,但他什么也看不见。
索伦娜,索伦娜。跟我说句话吧。
他慢慢地在笑声中坐了下来。
“谁杀了她?”
“不知道。”
“它是哪里来的?”
“没有耳朵的恶魔送来的。”
“那是谁?”
“笨牛,你问的太多啦。”
我问的太多了。阿斯莫德扣十分。索伦娜,快跳出来对我这么说吧。
回答他的只有尖尖的笑声。
他坐着,一只爪子像抚琴一样滑过那根骨头。
伊佛灭呆坐了一会儿。
过了一会儿,他提起一根手指,锋利的爪尖沙沙地移动,在那根骨头上面刻上了他新的名字:
破坏之手伊佛灭。
他抓紧了它。
他感到全身的血液沸腾。
有什么从他的身上辐射出来。肩胛爆裂声不止,新的血肉破皮而出。
他手上的那支骨头凭空变粗,变长了。
他用新长出来的两只手臂握住它。
那些笑声突兀的消失在半空中。
下一秒,他听到惊惶地抽气声,和慌乱地拍打翅膀的声音。
……
……
……
伊佛灭的角撞到了洞穴的顶部。
不知为何,洞穴突然变得十分狭窄。
脚下很滑。
又很黏。
他小心翼翼地踢开几块扯成几半的鸟妖残肢,扶着墙,慢慢地移动着。
他什么也看不见,眼前一片模糊。
总算安静下来了。
他很快发现安静也不是件好事。
寂静从四周充满恶意地包过来。他又感觉如鲠在喉。
我该去哪儿?
“你就没有自己的主意吗?”索伦娜一定会这样说。
他捏紧了那一杆猩红的长枪。
“没有耳朵的恶魔。”他想起哈比鸟妖们说的话。
没有耳朵的恶魔送来了她的骨头。
他要回混沌地狱去找到这个恶魔。杀了他。
每个没有耳朵的恶魔,都要被他杀了。“破坏之手”伊佛灭,应该要这么做。
升格完成。没有那个羸弱的游荡恶魔阿斯蒙德了,他将是最强的恶魔之一。
他提着自己的心慢慢地向外走。
它太沉了,他生怕它石头一样地突然砸在地上。
他要杀了他们。杀了所有没有耳朵的恶魔。所有恶作剧的存在,所有阻止她恶作剧的存在。
这该死的寂静要杀了他。
索伦娜,索伦娜。他不能再想了。索伦娜。索伦娜。
有什么细微的敲击声从角落里传来,打破了寂静。
伊佛灭停在原地。
他差点忘了这件事。
一股奇异的温暖气息从那个角落飘来。
敲击声变成了薄的屏障被打出缺口的声音。
然后是鸟妖幼体的啾啾声。
“哇——”不是哭声,是笑声。
他向那个角落靠近,谨慎地凭借着声音的方向,把爪子塞在那东西下,托了起来。
“哇哈哈哈哈!哇哈哈哈哈!”一团肉乎乎的小鸟被他高高举起来,开心地欢叫。
“你是谁呀?”蛋壳里的小鸟说。
他感觉自己老了三千岁。
“你的父亲。”过了很久,他伸出另一只手戳了戳小鸟小巧的脑袋。
“喔~父亲~”
伊佛灭看着她的方向——他看不清楚,但他还是说:
“记住。你的名字是希琪丝。是你的母亲起的。”
淡蓝的微光包围了他。它们把他带走。
他感到手心小鸟的温暖的触感在远去。
梦的世界在远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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