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)第一百五十一章 谁心寄魂_门阀风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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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观北面,寥寥几人。

  刘浓心细,便请祖盛落座于北,又命白袍与大婢们列侍于北,这样放眼看过,也就不是那么突兀了。桥然汗颜而感激,人情冷暖、如鹅浮冰,他不是未请昔日来往之族,而是……

  刘氏今日打扮的极尽雍容,梳着盘恒髻,插着金步摇,浑身袭着淡红对襟襦裙,披着银白狐裘,滚边绒毛厮磨着脸颊,端着双手笑盈盈的站着。巧思与留颜侍于她左右,却丝毫夺不走她的艳光。惹得人暗赞:怪道乎美鹤清美至斯,原是因此。

  刘浓头戴青冠,一身重裘,面色略显苍白,负手立于众人之前。至今日后,华亭刘氏之主,便正式归属于他。经得一翻商议,他与丁晦平辈论交。

  桥然身着华袍,腰缠玉带,尽显温文儒雅,但他却是孑然一人,桥游思并未在身侧,她仍在梦中。

  丁晦领着其余四支族人,俱是盛装,丁青矜藏在人群中,时不时偷看美鹤,在她的心里,对美鹤与阿父平辈论交,极不认可。当然,她也无权反对。

  当浩荡钟声响起,天地也仿佛随之而肃穆。

  三方之人尽皆朝着观礼之族作揖,观礼之人离案而起,还礼。丁晦趁势靠近刘浓,低问:“怎地?见证人犹未至!”

  刘浓看着急奔而来的李宽,侧首一个长揖,笑道:“已至。”

  “蹄它,蹄它……”

  “瞻箦!美酒备好乎?”

  一声呼唤,一声长笑,朱焘身披殷红大氅,骑着绒甲骏马,浮现于山岗,在其身后,上百着甲骑士簇拥着一窜华丽的牛车,漫下来。

  “府君!”刘浓高声唤道,朝着朱焘迎去。

  “哼!何来府君?”朱焘勒马于岗,面色不喜。

  刘浓一愣,笑着揖道:“处仁兄长!”

  “然也!哈哈……”

  朱焘放声狂笑,猛地一抽鞭,纵马飞驰,至刘浓三十步外勒住缰绳,“希律律……”浑身套着绒甲的战马扬蹄狂啸。

  朱焘翻身落马,拉着刘浓大步迈向震惊的众人。

  朱焘,朱中郎,益州刺史。

  世人皆知、世人皆言:义阳有儿郎,为复北土着铁裳,挥戈提甲战胡狼,醉时卧雪枕冰胆,醒时作啸气慷慷。

  “美郎君,可还记得妾身否?”

  俩人身后传来一声娇呼,朱焘大笑,刘浓并未回头,扬声道:“醉时卧雪枕冰胆,醒时作啸气慷慷,此雪,乃莺雪尔。”

  “噗嗤!”俏丽的莺雪刚刚揭开帘便听得此言,一声娇笑如铃转,满脸欢颜。

  见证人已至,全场起身而注目,此时的朱焘刚刚晋升益刺史,声名如日中天,莫论家世门楣,便是朱焘自身已足以令人敬仰。匡复北土,江东士族大多只是说说而已,谁个真愿舍下一身荣华,放着五石散不服,舍去青山绿水不看,去着铁裳,饮雪战胡狼?!

  然,朱焘便是朱焘,同类相从、同声相应,义阳儿郎便若鹰隼,当与鹤齐,岂可与鸡同!

  朱焘着软绒于身,缓缓迈上高台,身上的大红长氅裂展于风中,昔日的温雅尽去,唯存而今冷颜如铁,三寸浓须迎风不飘,话语似鼓作捶:“大兴元年,岁在戊寅,至临寒冬,载将近。遥寄青冥于空,长存仁义于胸,观诸君之盛颜,示孔孟之道颠……”

  待得朱焘致毕辞,三族之人共聚高台,互换族谱以彰其迹,再拜祭天地以昭告天下,至今而后,三族之人共进同退,若有背离,人可唾之!随后又告祭祖庙,华亭刘氏无祖庙,只得从简。欢庆三日,三日后丁晦携族人回归余杭,并邀请刘浓来年至余杭小住,此乃礼节,刘浓自是应允。桥然担心谱谍司之事,欲回吴县,但桥游思这般模样,怎可起行?且刘浓再三挽留,故而,只能再待几日。

  祖盛告辞离去,刘浓修书一封,言年后必至娄县。朱焘来了便未走,整日泡在酒坛里,不是醉在莺雪之怀,便是卧在冰潭之侧,极尽逍遥之能事。(未完待续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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