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)96、解婚书_春水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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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你奔走吗?你连你的臣民与城池都能拱手让人,两耳不闻窗外事地守着兵符,兵部腐烂,边境短粮,工部无能,各处坍塌溃堤,涝灾泛滥,再说户部,征税又征税,父皇,你睁眼瞧瞧骊国,早就烂了。”

  赵淮瑨说话间,捡起了李国公掉在地的匕首。

  宣武帝瞪大眼眸,频频摇头。

  然,那刀刃还是刺进了他的腹部,他难以置信地看向赵淮瑨。

  那个温和听话的少年长大了。他面无神色地望着奄奄一息的宣武帝。

  自五年前他从丹城而返,望着烽火连天的死城时,他对父皇的崇拜与敬爱,便随着役都的清风暖阳,一并消散了。

  陆九霄屈膝坐在殿外的长阶上,紧紧抿着唇角,身上的衣袍已是血迹斑斑。

  豆大的雨点砸在男人的额角,顺着俊挺的鼻梁滚落而下。

  贺凛瞧了眼静谧无声的乾清宫,又偏头睨了眼陆九霄,他道:“你若是难受——”

  “你才难受,你浑身上下都难受。”陆九霄口吻很是恶劣。

  贺凛:“……”

  他真是多余搭理他。

  不几时,二人纷纷起身上马出了宫门。贺府与侯府是同一路,他二人却默契地在宫门停了下来。

  “我往东边走。”

  “我往西边走。”

  二人几乎同时出声,话落俱是顿了一下,谁也没问谁缘由,纷纷掉头而行。

  雨势渐小,地上积水颇深,马蹄踏过之处皆溅起一道到水花。

  晷安山上,寒气逼人。

  陆九霄屈膝坐在石碑前,提壶斟了杯酒,他用掌心擦去碑上的灰尘,月色之下的眼尾微微泛红,他近乎呢喃地道了句,“哥,他死了。”

  贺凛顿了一下,侧身隐匿在松树后。

  卯时一刻,天尚灰暗,陈暮叩了薛家的大门,将那封陈年旧信亲手交给薛宁。

  二十二岁的薛宁,一身品竹色长裙,搭了件雪白短绒上衣,褪去了年幼时的几分俏皮劲,显得十分端庄素雅。

  陈暮双手递上信封,“薛姑娘,这是五年前大公子要给您的,尚未有人拆过。”

  薛宁怔住。

  小室内,绿意正烧着地龙,见她沾了冷气回来,忙递上热茶道:“姑娘,这么一大清早,陈护卫来作甚?”

  薛宁不言,只是拆信封的指间隐隐发颤。待到揭开后,她两指捏着泛黄的纸业,最左侧写着偌大的三个字——

  解婚书。

  而右下角的签押处有她最熟悉的名字。贺忱。

  整张解婚书的字迹都十分潦草,似是匆匆落笔,似是怕再不下笔,便没有机会了。

  薛宁蓦地捂住唇,捏着纸业的指腹用力到整个身子都在发颤,一滴一滴泪水从指缝渗出,沿着手腕落进衣袖里。

  她此生最记他两面。

  一面初见,一面离别。

  万和十七年三月,她初至京都。不甚从望江楼上跌落,恰逢他驾马从迎安大道奔来,又恰逢他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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