姐姜梨了。
“你是谁?”薛芳菲问。话一出口她就愣住了,似乎有什么不对劲,却又想不起来究竟是哪里不对劲。
屋子里的夫人是当今首辅姜元柏的继室夫人,季淑然。那少女便是首辅千金,季淑然的亲生女儿,姜家三小姐姜幼瑶。
小丫头更着急了,她说:“姑娘,奴婢是桐儿啊!”
真是个可怜人啊!如意心里这么想着,脚步未停,托着银盘往厨房去了。
桐儿?薛芳菲想不起来有这个人。
“别说这个了。”妇人却换了另一个话头,“听说新科状元的妇人前几日病逝了,明日还得登门吊唁。”她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同情,“年纪轻轻的怎么就病故了?真是个可怜人啊。”“姑娘,”桐儿看起来像是要哭了,她道:“姑娘,奴婢知道您心里不痛快。二小姐他们怎么能抢了您的亲事,那是夫人在的时候为姑娘定下的亲事。宁远侯他们家怎么能干出背信弃义的小人勾当!还有老爷,姑娘,奴婢知道您怨老爷,可是您不能看不开什么都不要了啊,您不为自己想想,也要为夫人想想,夫人在天之灵若看到您这样,该有多难过啊!”
紧接着,少女独有的娇俏声音响起:“管她做什么,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人,什么人家都敢攀扯。”
薛芳菲茫然地看着小丫头哭天抢地,心里却想着这和宁远侯有什么关系。薛芳菲知道宁远侯世子,沈玉容的妹妹沈如云她的小姑子就很爱慕宁远侯世子,燕京城出了名的美男子。可这和她有什么关系?
屋中静寂了一会儿,美妇人温和的声音响起:“老爷最近公务繁忙,这些小事就不必叨扰他了,等空暇的时候我亲自与他说吧。”
小丫头兀自哭得出神,外面突然一个惊雷,照亮了屋中,寒屋破旧,被衾冰冷,也照亮了薛芳菲自己。
“大夫说熬不过这个夏日,要不要告诉老爷……”
薛芳菲突然明白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。
“身体不好哩,已经病得下不了床了……”
这个声音……娇娇脆脆的,虽然疲惫,却泛着少女特有的软糯。
“……说是病得不轻……知道了三小姐的亲事,同静安师太狠狠闹了一场……”
这不是她的声音。
如意顿了顿,端着果子酪和冷茶出了门,隐隐听到身后有说话的声音传来。
“我是谁?”薛芳菲问。
少女虽有些不满,却没说什么。如意放下扇子,弯腰将桌上的果子酪端起,正要出门,自外头走进个穿绸布衣衫的嬷嬷,见了她并未打招呼,直直地往美妇人身边走,显然是有急事。
桐儿一愣。
美妇人看了她一眼,道:“少吃些凉的,免得晚上你爹回来你又吃不下饭。”说罢对身边的婢子道:“如意,把果子酪端走,这壶茶凉了,换壶热的香茶来。”
“我是谁?”薛芳菲再一次问。
“雨下得真大……”娇美少女看着窗外有些发呆。
“您在说什么啊?”桐儿还以为她是在不忿,立刻道:“您是当今内阁首辅姜大人府上嫡出的小姐,姜家二小姐。”又补充了一句,“正经的金枝玉叶,首辅千金!”
屋子里凉爽又清新,靠近小几前的榻上坐着一名美妇人,美妇人一手支着下巴,懒洋洋地瞧着面前的账本。在这妇人的身边还有一名十三四岁的娇美少女,一边吃着加了碎冰的冰糖果子酪,一边随手翻着眼前小山一样高的帖子。两个婢子安静地站在身后,轻柔地为她们二人打着扇。
姜家,首辅千金,姜二小姐,姜梨。
燕京每年夏日热得早,冰块得从百里外的地窖中运回,小小一块便值十两银子,毋庸提这样完整的石盘大的一整块,更毋庸提屋子里的四角都放置着一模一样的四只青牛。
薛芳菲闭了闭眼。
风吹得窗户砰砰作响,丫鬟伸手将窗户关上,屋里地上铜做的青牛里,肚腹中盛着沉甸甸的冰块。
她成了姜梨……
请收藏:https://m.bqg77.cc
(温馨提示: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,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