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江偌想,江家是否会天翻地覆,不到最后还不知晓。
至少现在看来,那一家子怕她生父母的死因被查证,接着她爷爷的官司就能有反击余地,她的股份也快要拿回手里,他们又失去了陆家这座靠山,忌惮越深,越不得安宁。
同样,她也如此。
仅仅是为爷爷平反就有诸多险阻,时间越长,离真相和证据越近,越提心吊胆。
江偌告诉王昭这事不要跟别人提起,其实就算王昭一时嘴漏,也无外乎只会让人知道她和陆淮深的关系。不能为外人道的,她也只字未提。
虽说告诉王昭自己的隐私是迫不得己,因为恰好被抓了个现行,再说王昭这人她还是信得过的。
当时她来家里探望小姨的时候,因为听说过她小姨自手术后总没什么胃口,来时还特意从家里带了养脾利胃的汤来,在公司两人也互相扶持过。
细节上的真心相待,跟目的性的讨好,江偌还是分得清的。
从江偌话里王昭也听得出,她还隐瞒着一些事情,但是人际交往重在尊重,既然江偌有难言之隐,她也绝不越雷池穷追不舍。
江偌想到陆嘉乐还在家里,下午下班之后便准备直接回家。
刚走出公司大门,看见附近刚好有辆出租车停靠在路边下客,下班高峰期不好打车,况且这里是CBD的中心街区,她忙向车招手,然后小跑着过去,生怕被别人抢了先。
江偌上车,报了地址,给陆淮深打了个电话,说她先回去了。
已经七月中下旬,天气炎热,出租车里空调温度开得很低,江偌刚才小跑浸出的细汗冷干之后贴在皮肤上,冷意更甚。
但刚上车她就注意到这车里味道有些怪异冲鼻,想来是窗户紧闭空气不流通的缘故,她将车窗降下两指宽的缝隙,稍微缓解这味道带来的不适。
司机发觉她的动作,问她:“是觉得冷吗?要不我把空调关了。”
“不是的,有些闷,我透透气……”江偌一边说的,一边习惯性将目光落在对话人的身上。
这个位置只能见到一半戴着棒球帽的侧影,那人穿着短袖,遒劲的手臂晒得黝黑,宽厚的大掌握着方向盘。
前方红绿灯路口,车子满满当当排了几十米远,鸣笛声不绝于耳。
她缓缓抬眼看向反光镜里,帽檐挡住了眼,只可见高挺鼻梁下一张长满胡茬的下巴,那张脸棱角略显方正,但因为面部肌肉紧实的缘故,看起来很劲瘦。
再聒噪的声音,都抵挡不住江偌心里莫名而起的寒意。
也许这帽子遮挡下的半张脸她感到似曾相识,也许是错觉,那这味道呢?
她曾在锦上南苑单元楼的楼道里,遇见过一个举止诡异戴棒球帽穿工装外套的男人。
烟味和汗味混合,在低温的环境中散发着和雨天相似的潮湿刺鼻味道,还有一股另外的味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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